降薪！裁员！腾讯的“金饭碗”，也没了

作者：斩崩刀

2022 年开始，互联网大厂的 " 金饭碗 " 没了。腾讯也不例外。

4 月 6 日假期刚归来，众多腾讯员工迎接而来的是集体被裁告知。次日，依照腾讯官网资料，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总裁刘炽平 2021 年薪发生下降，其中马化腾总酬额同比下降约 24.9%。董事会薪酬总额整体也出现下降，减少了 1.19 亿元左右。

这表明降薪裁员已成大势。事实上，腾讯净利润增长已经全面放缓，甚至出现负增长。

一场不期而来的寒似乎突然降临在所有人身上了。对此，腾讯自身还有足够的适应能力吗？

深挖财报，表象下的水分

3 月 23 日，腾讯披露 2021 年业绩。营收达 5601 亿元，同比增长 1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所有的净利润同比增长 41%。这些数据看似非常不错，但是水分不小。原因是，在营收和净利润的计算中，纳入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处置股票收益。

纳入所谓处置股票的收益之所以具有水分，原因是，在出售之际，实际可能一点进步都没有。

具体来讲，这部分收益是关于京东的股票资产变更所带来的，额度高达 780 亿元的净利润。在报表里，这部分收益最终就纳入到所谓 1495 亿元的 " 其他收益净额 "。

问题在于，这部分处置股票的收益是多年持有产生的。但是，从报表数据来看，它被反映成直接的投资收益，而没有考虑到当初的成本，也就是现在的实际投资获利率。同样被忽略的是还有年份，也就是时间中的重复，比如将多年累计计入一年。这两部分就是水分所在。

如果去掉这部分收益，那么腾讯实际的经非国际准则调整后的归母净利润同比仅微增 1%。

可见，腾讯净利润增长已经全面放缓，甚至出现负增长。那么，原因何在呢？

第一，腾讯的营收结构发生变动，增收业务大部分是由毛利率较低甚至净利率为负的金融科技及企业服务部门创造。具体来讲，主要是支付和云业务。

以 2021 年第四季度数据为例，上述部门收入 479.58 亿，在营收中占比约 57%。同期高利润率的网络游戏业务收入仅 428.00 亿。毛利率较低甚至净利率为负的业务首次超过了游戏为代表的高利润率业务。最终，单季经调整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为 -25%，环比增长 -22%。

第二，腾讯高增值业务的毛利率和营收增速发生比较明显的降低。

先说毛利率问题，游戏相关业务的毛利率下降了两个百分点，广告业务的毛利率更是下降了五个百分点。

现在说增速问题。游戏业务放缓极为明显。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游戏版号停发一直没有恢复。从第四季度数据来看，本土游戏在大陆市场的收入同比增长仅 1%，环比更是下降了 12%。最终，2021 年本土游戏收入同比仅微增 6%，创下近十年最低增速纪录。

再说广告业务。2021 年腾讯的媒体广告收入下降了 8%，降至 32 亿元。依照官方解释，主要原因是腾讯视频的广告收入减少。正因为如此，2022 年，腾讯将自己的视频 VIP 和超级影视 VIP 会员价格，继去年涨价后再次进行涨价。

2021 年，涨过价后腾讯视频会员连续包月 20 元、连续包季 58 元、连续包年 218 元，分别上涨 33%、29%、22%；非连续套餐包月 30 元、包季 68 元、包年 253 元，分别上涨 50%、17.2%、27.8%。按照会员规模为一亿来粗暴计算，涨价为腾讯净利润的贡献是亿元级别。

此次涨价调整幅度更大，看来腾讯预计是要从这里突破 " 降本增效 "，助力利润率改善了。

具体来讲，腾讯视频会员连续包月价格调整为 25 元，连续包季 68 元，连续包年 238 元。除此之外，超级影视 VIP 连续包月调整为 35 元，连续包季 98 元，季卡 78 元，年卡 258 元。

第三，整体的成本以及管理费用率上升拉低了利润率水平。

参照 2020 年的数据估算，成本和管理费用多支出约 231 亿元。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从数据来看，2021 年全年研发支出 519 亿元，同比增长 33%，其中雇员相关开支 430 亿元，同比增速高达 36%。因此，财报将此解释为原因。问题在于，这部分投入不能减少，原因下文会进行详述。

负 " 变 " 前行，适应新难题

对腾讯来说，前述以人力为主的经营管理成本实际是必须必的。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政策导向性加强，为了主动适应外部环境变化，各家互联网大厂都不得不付出必要的成本。

在适应变化的过程中，既有业务方向及重点的调整，同时也有新业务的开辟。但不管怎样，都需要调整机构，增加人员，特别是需要吸引新重点业务领域的领军人才加盟。从客观上讲，这些变动必然会增加成本以及管理费用。

但是，放弃这部分投入，那么意味着 " 逆势而动 "，长期代价可能更大。

第二，偶然性因素的频发，对市值股价造成了深刻而普遍的影响，波及公司经营。

在过去一年里，有贸易战，有地缘政治冲突，有监管环境的激变，诸如此类的偶发性因素重创中概股。作为代表性企业之一，腾讯没有成为例外。

首先，资本市场偏于悲观，导致对公司的预期降低。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核心员工来讲，包括股权期权激励等大饼的作用显著下降，取而代之的是现金需求的增加。这一趋势跟前述吸引人才的需求叠合，迫使人力开支和管理开支增加。

依照财报数据，2021 年腾讯及其应占联合营公司支付的股份酬金是 308 亿元，相比 2020 年的 171 亿元多出 137 亿元，同比增加了 80%。这一增幅远高于 30% 的人数增幅。

因此，因外部环境产生的溢出成本可能才是导致开支增大的主要原因。

对腾讯来说，外部环境不可控，能改变的只有自身的适应能力。那么，腾讯能及时控制利润率吗？

首先，金融科技和企业服务的降本增效周期可能难以缩短。

在这方面，尽管有政府支持，但是对手云集，而且力量强大，典型的就是阿里云和华为云。

因此，短期来看，烧钱跑马圈地是主要策略，利润率改善希望不大。

其次，广告业务利润水平受外部影响巨大，进行改善也比较困难。

伴随监管部门对个人信息保护问题的持续关注，广告行业的整体监管趋势是越来越严。

对此，腾讯其实也心中有数。" 随着我们适应新环境及进一步升级广告解决方案，我们预期广告业务可以于 2022 年后期恢复增长。"

需要补充的是，因疫情和投资锁紧，业务量减少也是客观原因。

3 月时，爱奇艺创始人兼 CEO 龚宇表示，" 中国长视频行业已经进入新阶段，特点是追求效率、追求减亏，最终追求盈利，而不是之前的追求市场份额与高速增长。转折点已经到来。"

最后，作为最具潜力的高增值业务的游戏部分，可着力的地方有，但是难度不小。

从国内来看。针对控制未成年人游戏时间的相关优化，不仅占用游戏部门的大量研发投入和人力，同时也直接影响收入。具体来讲，2021 年《地下城和勇士》《和平精英》本土市场的收入居然是减少的。因此，突破点只能是国外。难题在于，地缘政治是否可以在短期内结束。

结语

对腾讯来说，尤其麻烦的地方在于，以往砸钱投资并购以及阻击对手的策略，也在一定程度上失效了。

2021 年，腾讯经营性现金流净额 1751.86 亿，向外净投资高达 1785.46 亿。但值得注意的是，向外净投资较 2020 年出现减少，转折点在第四季度。依照财报，2021 年前三季投资平均接近 500 亿。而第四季只投资了 300 多亿。

追跟溯源，这跟外部变化以及腾讯自身的适应能力均有关。

4 月 7 日，腾讯旗下 " 企鹅电竞 " 在其官网发布退市公告，宣布将于 2022 年 6 月 7 日 23 时 59 分终止运营。此前，2020 年 10 月，虎牙、斗鱼共同宣布进行战略合并，同时，腾讯将以总价 5 亿美元将企鹅电竞游戏直播业务转让给斗鱼。但是，本应落实的合并交易，被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于 2021 年 7 月依据《反垄断法》叫停。

因此，腾讯需要开始从根本上转变自己的策略了。当然，腾讯也可以等待外部环境的变化。毕竟，反垄断打击的是 " 资本无序扩张 "，而不是让资本 " 不敢扩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