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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弟弟,6岁,被人按在女厕所:“色呆子,不知廉耻!”

2022-04-21 来源: 网易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我小弟弟,6岁,被人按在女厕所:“色呆子,不知廉耻!” - 1

2017年。

空洞的巷子里黑漆漆的,望不到头,就像一片恣意挥洒的墨水,把所有的罪恶全部掩盖。

这是我打过的第几百次架,我数不清了。但我却无比清楚,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打架。

我曾经以为,用武力可以保护我要保护的一切,可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只要有软肋,就永远没办法做到最强大。

亦泽是我唯一的弟弟,但现在,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我面前。

天很黑,即使依稀有点灯光,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五官,和满脸的鲜血。

“哥,我终于,能保护你一次了。”他说,声音嘶哑。

“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抱着亦泽拼命往医院跑,他的身体却愈发轻盈。我一开始拖着流血的腿有些吃力,但渐渐觉得怀中的人分量越来越轻。

“你千万别给我死啊!”

我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巷子里大喊,回声充斥了整条街道。一路上都不断滴着血迹,我几乎咆哮着,用尽全力去跑。

眼前的灯光愈发明亮起来,渐渐感到一丝刺眼。街边的路灯是暖色调,在这冬季里面也感到了一点暖意。生了锈的杆子横横杵在两边,我绕过横横栏杆,对着眼前庞然的建筑物大喊:

“所有医生都他妈的给我出来!”

亦泽睁开眼睛,对我说:

“哥,你小点声......”

我很久没来过医院了,之前受伤的时候,也都是自己随便处理。在这片煞人的黑暗里,我不知所措。这是我第一次露出服输的脸色,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这些个林立的高楼里面,哪一栋,才是能救亦泽的。

“你放心,哥这就找医生来救你。”

我往灯光最亮的地方跑去,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黑夜里的光芒上。

1998年。

“妈,我不想让这个胆小鬼来我们家!”

我拽着亦泽的领子,朝我妈大喊。

“你个小兔崽子把手放开!”她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抹了抹,过来一把推开了我,说,“你秀姨是咱家的恩人,她临终时候特意把小泽交给咱,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倔强地盯着她的眼睛,并没说话。亦泽躲在我妈的围裙后面,紧紧揪住她的衣服,眼神里都是恐惧。

“你知不知道秀姨帮了咱们多少忙,要不是你秀姨,咱们早就穷死了!她就一个儿子,没父没母的,自己一个人多可怜!”

“妈!咱们家本来就穷,哪有钱养活这么个胆小鬼!”

亦泽开始小声哭起来,我妈把我赶出门外。

“你可闭嘴吧!”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满肚子都是气。

那时的我,刚7岁。心里想着,这个男孩子又矮又小,我一吓他,他就躲得远远的,可真是懦弱。就这么一个小屁孩,居然要做我的弟弟,还要吃我家的,用我家的。

我只感到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晚饭时候,亦泽没有吃,一个人到院子里坐着,我爸妈怎么劝也劝不回来。

于是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屋外有个神情沮丧的少年。

“秀秀也是,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我妈哀叹着,对我爸说。

“是啊,听说当时火势特别大,秀姐的丈夫当场就被呛死了。”

“亦泽这孩子也是命大,赶巧那天出去玩了。要不然....唉。”

我往门口看去,只看到一个落魄而矮小的背影。

“行了,吃饭别说话了。”我甩下一句话,就钻回土炕上,用被子捂住自己。

“这个胆小鬼,好可怜。”

我喃喃自语。

“阳林,以后你就跟亦泽一起上学。你是哥哥,要照顾好他。”

我妈给我背上了书包,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那是小学一年级,而我是整个学校最出名的学生。当然,不是因为学得好,而是因为打架打得好。

有一次,我追着一个二年级女生满操场跑,把操场上的泥都踩烂了,被老师批了一顿。而那个女生的四年级哥哥,第二天就跑来狠狠砸了我一拳。我也不是吃软的,一脚又踹了回去。

老师对此已经习惯了,我如同恶魔一样,没人拽的回来,也没人肯去拽。

“哥哥,你能不能别打架了?”

有一天,我打完架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回到了教室。亦泽在我后座,小声对我说。

“你个胆小鬼给我闭嘴,别叫我哥哥。”我头也没回,说,“还有,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似乎亦泽总是很好学,刚转学不久就一直名列前茅,经常被老师表扬。而我正好相反,不仅懒得念书,也从没被老师表扬过。

那一年里,亦泽一直用尽全力去讨好我,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只是心里对他,实在有一层隔阂。即使他是我父母恩人的儿子,即使他是我名义上的弟弟。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我不喜欢弱者,即使他没做错什么。可我觉得,他的弱,好像本身就是一种错。

我小弟弟,6岁,被人按在女厕所:“色呆子,不知廉耻!” - 2

第二年,我和他都上了二年级。他才五岁,就上了小学,听爸妈说,他脑子机灵,上学也早,不像我,七岁才上学,脑袋还不灵光。

那时我总是早晨最早去学校的一个,只为了甩掉亦泽。我不喜欢他在我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模样,也不喜欢和他一起把书包放到桌上的感觉。甚至说,我还有些讨厌。

那年,他的手臂上总有些淤青,我也没怎么在乎。

直到有一天,我早晨最早到了教室,那时候,亦泽是我的前桌。我无意间看到,他的桌子上,都是夹杂着拼音的儿童字迹。我走近了看,发现那上面都是不同笔迹的“野孩子”“就会在老师面前卖乖”“没爹妈的野草”。

这个胆小鬼,难道被人欺负了?

我眉头皱了起来。

下课的时候,我走到他的桌子旁边,他见我来了,急急忙忙用书把课桌盖住。

“你挡个屁啊!我都看见了!”我朝他吼道。

他抬头看着我,眼眶里有眼泪。

教室里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我们的身上,我用恶狠狠的眼神对了过去。

“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说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没有。”

他的语气开始颤抖,甚至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就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胆怯而懦弱。

那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偷跑出来,去办公室偷了所有作业本,对照亦泽桌子上的字迹,把所有写字的人名字都记了下来。

“好歹他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弟,这几个,欺负到我头上了!”

后来,我找班上同学问,才知道亦泽手臂上的淤青哪儿来的,高年级的大姐大把他按在女厕所的角落里打,骂他呆子,不知廉耻进女厕所。

下午放学,我在学校门口,把那几个人打了个遍。

晚上,亦泽仍旧没有吃饭,他坐在门口台阶上,一个人低着头。

我走出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他们欺负你,你不会打他们吗?”

“我妈妈说...不能随便打人...”

“放屁!”我骂了一句,“那以后,我帮你打吧。”

他抬起头来:“啊?”

“我说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帮你打他们。”

那天晚上,他扑倒我怀里,把鼻涕眼泪都留在了我的背心上。那时候我突然没那么讨厌了,好像,世界上总要有强者和弱者,而那些弱者,就是专门留给强者去保护的。要不然,就没有他们存在的意义了。

那之后,亦泽总是跟在我后面。他负责读书,我负责保护他。

一直到初中也是,他性子腼腆,总有学生欺负他,而我每逢课间就会到他们班门口偷偷看着,看有没有人欺负他。如果有的话,我便直接一脚踹门进去,大吼一声“这是我弟弟”。

初中时候,我也是全校的大哥大,自从他们知道了亦泽是我的弟弟,也不敢去欺负他。

初三那年,学校操场安装了篮球架,放学以后,我就和亦泽拿着我们自己做的球,去操场上打球。

“你这体格可得好好锻炼,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得自己保护自己啊。”

打球的时候,我对他说。

“明白啦!”

他一下子抢过我手中的球,投中了篮筐。

“哥,我一定会加油的。”

在阳光下,他对我笑,那时候我开始明白,我们都开始成长,都会变成更强大的模样。我还是经常意气用事,动不动就打架,课本偶尔也会翻看,成绩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二。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妈说,我和亦泽里面,有个人得去读中专,我们家的钱,只够一个人读大学。

“加油,以后考个好大学。咱们家,就靠你增光了。”我拍拍亦泽的肩膀,然后走出屋子。

屋子里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这样的成绩不可能去上大学,虽然我也想去大学。

后来,我去了中专,亦泽考上了镇里最好的高中。

开学前一天,我对他说: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打不过的话,就找我,不管我在哪,都会赶回来。”

“哥,你能不能别打架了。”

“我习惯了。”

于是我们互相道别,各自背上行囊,走上不同的道路。

中专读完之后,我在汶川做了志愿者,然后辗转到上海,在风霜里做起水果生意。

而亦泽考上了复旦大学,也在上海。他说,这里离我近,兄弟两个,还是离得近一点好。但其实他的分数,明明也是可以考到清华去的。

亦泽从小学得就好,邻居们也都认为他的未来会是一片光芒,当然,我也这么觉得。

他大学顺利毕业,顺利考上研究生,然后考上了公务员,一切顺风顺水。我依旧是上海偏僻巷子里面的打架好手,见了小贩坑钱,就过去踹摊子。

就当我以为我们的人生可以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偏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我们总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或许你明天打算送出去的礼物,在今天就丢掉;或许你明天打算和兄弟一起喝酒,在今天就丢了性命。

我们都对未来有太多憧憬,但它们却可能一瞬之间全部陨灭。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憧憬的美梦破碎之前,用尽全力在梦里做好能做的一切事。

那是2017年冬的一天晚上,亦泽带了我最爱喝的青岛啤酒来店里看我。

我们在夜里畅谈心事,我笑他一直腼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他说我还是那么不务正业,从小打架,一直打到大。

“哥,你这店太小了,以后我赚了钱,给你换个大的。”

“哪有弟弟给哥哥买房子的啊?你好好工作,以后爸妈等着你养老呢,我就在这卖卖水果,就挺好。”

在狭小的屋子里面我们举杯痛饮,丝毫没发觉外面那几双眼睛。

喝完酒之后,我送亦泽出门,突然看到之前那个被我踹过摊子的小贩带着一帮人拿着刀向我们冲过来。

我赶紧拉着亦泽往巷子里跑,后面的人群疯狂追来。

“你在这儿站着别动,哥肯定不会让你有事。”

我跟亦泽说了之后,就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可是寡不敌众,我胳膊和腿,都受了伤,突然一个带头的,用刀捅了过来。

我闭上眼睛,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

但是,却没有疼痛感。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前面站着的,是亦泽。

“谁让你冲到我前面的啊!”我急忙在后面托住他,狠狠剜了那些人一眼。

他们见着捅了人,就急急忙忙逃跑了。

在夜色里面,我仿佛快要窒息。

对不起,是哥哥没保护好你。

“胃已经被穿透了,我们尽力了。”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我瘫倒在地。

“哥...”

亦泽被推出手术室,身上覆盖的布已经染红了好大一块。

“他们没给我打麻药...好疼啊...”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是哥对不起你...”

护士推着他,对我说:

“他撑不了多久了,有什么话先说吧。”

我看见亦泽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舍,他说:

“哥,我终于,能保护你一次了。”

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的时候,我手在抖。我内心都是歉疚,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他还是刚来我家的模样,胆小而腼腆,善良而寡言。

就好像,这明明还是1998年。

如果我们还能够回去,如果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真的有那年的我们。那么,我不会说你是胆小鬼,我会在一开始,就紧紧握住你的手,再也不会让你走。

回到1998吧,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再好好保护你。

我小弟弟,6岁,被人按在女厕所:“色呆子,不知廉耻!”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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